默默的杨

安安静静一个人,读书,品茶,快哉……

【瓶邪】等

阅烬腐天:

诶,这次是很久之前写的文君,现在拖出来想想,大概是沙海刚开始连载时候就写了,然后趁着817挂出来晾一晾。还有就是非常感谢的茹君,大概也算是给你的吧。








— — — — — — — — 我分— — — —  — — — —~












我睁开眼的时候,周围漆黑一片。所以我站在黑暗里,等阳光能拂到我脸上。



我仿佛站了很久,又仿佛只是一瞬,天亮起来。









光线逐渐变得有些刺眼,我抬起手遮在眼前,感觉出没有温度的光透过我的指缝。我的身上很轻,手臂几乎感觉不到重量,如释重负一般。









我的身旁陆续有人围过来,带着统一过的肃穆表情,将我面前的白光隔出一帧一帧的间断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这些人我大多都没见过,少数一起下过地,但不熟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我就站在那,有些人的视线扫过我,旋即低下头。我不说话,也没人说话。









过了不久,人群散开,让出一条不短的通道,有几个人沿着这条路走过来,脚步声很轻,也很稳。















为首的是吴邪。















我的吴邪。















他走到我面前,眉眼在逆光里模糊而惑人。他一言不发,只是低着头看我脚下,脖颈弯成一个脆弱的角度,颈骨突出。















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,眼中映出我自己的脸。安详,却又毫无生气的脸。















我突然有些想笑,我看上去竟然像是死了。然后我忽然明白过来,我的确已经死了,在青铜门关上的时候。















吴邪蹲下身,冲锋衣的下摆沾着带血的泥土,他的脸上是我所不熟悉的漠然。他缓慢的伸出手,仿佛想探我的鼻息,手指却僵硬的抖。















后面有人扶上他的肩,我看着吴邪的动作顿了顿,尽量自然。















吴邪的手触上地上那人的脸颊,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,没有触感,也没有温度。















我看着地上的我的脸,青白的唇抿着,表情寡淡,却又透出释然。















我想我现在的模样应该和他没有分别。















和终极一起消亡,这于我而言大概是种恩赐,尤其是因为我自私,所以把离别之后的情绪全留给了吴邪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长白山的夜很冷。

周围的人退了出去,排成规矩的行阵,走之前依次和吴邪打了招呼,叫他“佛爷”。他点头,动作像是在恩准,沉稳又沧桑。我看着他的脸,感觉胸口那个失去供血功能的地方有些疼。




我的吴邪还在,只是不见了天真。

而我等的只是吴邪。这个认识让我的指尖都觉到些暖意,我笑了一下。







最后青铜门里就只剩下四个人,吴邪,胖子,黑眼镜,还有解雨臣。







我自己也奇怪我还记得这个人。也许是因为他看向吴邪的眼神让我熟悉,仍旧是执着的小心。







黑眼镜的手从吴邪肩上收回来之后一直揣在兜里,现在抽了出来,夹着一根烟。他把烟递到吴邪手里,然后又一次捏了捏吴邪的肩膀。







吴邪将烟点着了,咬在嘴里。







 “你们先都出去吧。”我听见吴邪说,语气显出一些倦意。







那几个人都有些犹豫。吴邪就笑了笑,在我身边坐下来,慢慢说道:“我不会做傻事的。我哪会为了他死。”







黑眼镜“嗤”的笑出声来,解雨臣只叹了口气,胖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被解雨臣拉走了。







门里又黑下来,只有吴邪的手电打出一束苍白的强光,将黑暗划破了,存着一些带了雾气的温度。







吴邪坐了一会,将烟的吸完了,然后慢慢躺下,蜷在“我”身旁。







他的手搭上“我”的腰,额头抵在“我”的发帘。我几乎连自己死了多少年都忘了,只是因为这道门隔断了时间,所以身体没有腐化。但这一刻他离得这样近,近到我几乎以为自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。







我听见他一如既往认真的声音:“我的为了你活着。”







有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留下来,一滴一滴,最后连成一条线。







然后我也躺下来,从他背后搂住他,尽了最大可能的靠近,仿佛我能真的如从前般将他抱着困在怀里。







又过了一会,他开始骂我,骂的很难听。但他的声音让我心安。







他骂了很久,久到他累了,闭着眼低喃,像是已经入梦。







我听到他叫我。






小哥。




我在。

张起灵。
我在这。

我把唇贴在他后颈,像是我跨越了整个世界的终极与他相拥。




他的声音仿若梦呓,而我却不自觉的回答他,一字一顿,认真的让自己心慌。

我想你。




我知道。




我想你。
我知道。

我爱你。
我知道。

我也知道我只有在青铜门打开的这一天能看见他。我用尽方法让自己成为最后的守门人,代价是失去出去的资格。




吴邪将手电关上,青铜门里就真的只剩下黑暗。于是他轻微的呼吸声在这空间里如此明显,悠长缓慢,竟让我觉到出朦胧的困倦。

我听着他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声,静静地闭上眼。

第二天是胖子和解雨臣进来找他,他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去。胖子问要不要把小哥带出去,吴邪说不用了让他守一辈子门。

我跟在他身后,走出那扇沉重无比的巨门,穿过岩洞时看到那片已氧化的看不出全貌的壁画。




吴邪的脚步微微顿了顿,然后更加坚定的走向更远的远处。

我只随着他,然后看着他离开,直到他的背影亦消失在我的视线。

初秋的长白山,雪化成的水,又凝结成冰棱。




十年有多久,久到山脊都白头。

阳光正好,与我来说却是有些刺眼了。我抬手欲挡,却发现那些存了暖意的光线直透过我的手指、手掌,太阳毫无遮蔽的在我眼前燃烧,是一团温柔的火。




我的身子渐渐透明化。我知道,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。

你要是消失,至少我会发现。




我仿佛还能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时,耳边呼啸着的风沙声。

我想着他说出这句话时执拗的样子,最后一次,微微的笑起来。


—Fin —     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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